围观的民众们都频频摇头。

    这个林铮,长得倒是有几分俊朗,但听他说的话,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,先前渔网那个点子,一定是误打误撞!

    刚才樊大熊与鳄鱼搏斗的情形他们都看见了。樊大熊是什么人,人那是巴东县第一猛士,天赋异禀,力大无穷,横行巴东,未遇敌手。便是这么一号人物,面对鳄鱼,也不敢有丝毫大意。说句难听的,若是没有那套价值三百贯的黄金臂甲护身,巴东县第一猛士,只怕此刻早已变成巴东县第一个被鳄鱼咬死的衰人了。

    天生神力,奇甲护身,再加上那把锋利的匕首,有了这种种常人没有的条件,樊大熊这才能侥幸杀死鳄鱼,捡回一条命来。

    但是,林铮呢?

    天生神力?显然没有!神力这东西就像脸上长麻子,谁有谁没有,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
    黄金臂甲?本来倒是有的,不管杜晨风存的什么心思,至少在这一点上,不会也不敢当众弄虚作假,结果却被林铮弃之如弊履,真是让人大跌眼镜!

    利器在手?与臂甲一样,本来也是有的,但是现在……抱歉,只有无比寒碜的破鱼刀一把,还散发着让人嫌恶的鱼腥味。

    鱼刀鱼刀,听名字倒是专门杀鱼的刀,但那是鲤鱼、草鱼、鲢鱼、各种鱼……可现在说的是鳄鱼,是称霸江边,可以将人活活咬死吞下的骇人猛兽,直接弃刀而逃,相信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。

    一听林铮如此托大胡闹,刚才一直还算冷静的老夫人,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。她拄着龙头拐杖,颤颤巍巍地想要给王县令躬身施礼,王县令向来敬老,忙不迭地扶住她。

    “王县令,林铮这孩子忒不懂事,在你面前胡言乱语,实在讨打,望你能看在老身这张老脸上,收回成命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王县令脸上有些为难,他根本没有发出什么命令,如何收回。

    旁边的杜仲方轻笑一声,连忙说道:“傅老夫人,您老人家这话就有些不妥了。方才的情形你又不是没看到,王县令和犬侄,何曾逼过林铮半分?他只要说一句自己害怕鳄鱼,这事不就了了,谁也逼不了他,哪用得着您老人家开口为他求情?”

    老夫人被他说得一时语塞,老脸红一阵白一阵,转头生气地朝林铮低吼道:“林铮,还不过来认错、谢罪,收回你方才说的话?鳄鱼凶残无比,人人惧怕,在场之人,谁敢说自己不怕的?你便是说害怕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年轻人一时气盛,老身也能理解,可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……笑什么笑,还不快些给我过来!”

    林铮知道老夫人明着是在骂他,暗里却是给他铺台阶下,不由的心内一阵温暖,傅家的老主子和小主子,都算待他不薄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,您误会我了……我知道,您一定以为我只是为了逞一时口舌,硬着头皮,死撑。这也不能怨您,实在是我的际遇有些特殊,鳄鱼这畜生人人惧怕,但我偏偏不怕。适才我所说之话,句句属实,实在无错可认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如此嘴硬,讨打!”老夫人这下是真的急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是,您老人家总不能让我说违心的话吧!?”

    杜晨风本来还担心林铮反悔,一见林铮如此作死,自己没有理由不推他一把,连忙说道:“林铮,那你便只用你那把――鱼刀吗?……不会还需要盾阵吧?”

    “盾阵当然不必!”林铮想了想道:“不过,我倒是需要一名帮手……”

    “帮手?”杜晨风冷哼一声道:“林铮,适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独力一人,没有帮手之说。樊大熊也没有帮手,若是有帮手,樊大熊早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这个帮手什么都不需要做,不需要出手,不需要帮我与鳄鱼搏斗,她要做的,便是将鳄鱼引上岸来,剩下的,都交给我……这个帮手最好是个女的。”

    一听要个女帮手,还只负责引鳄鱼上岸,杜晨风这才不再作声。他与众人一样,虽然觉得林铮这要求有些奇怪,但心想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,还不如早点答应他的要求,让这场好戏早点上演,免得再有变数。

    王县令一直在旁细心地倾听林铮所说的每一句话,旋即出声询问林铮要选谁当帮手。

    林铮走到傅若兰身旁,闻着她身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这才问道:“大小姐,这个人非你不可,你……可以帮我吗?”

    傅若兰显然还在为他的鲁莽生气,听他相问,只是一言不发,微微转过身子,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。

    林铮知道她在生气,连忙陪笑道:“大小姐,我的命你都救过,这点小忙你还帮不上吗……”

    一旁的棠儿见大小姐生气,小声嗔道:“林铮,方才大小姐和老夫人已经多次试图在帮你了……可谁知道你,一点也不领情……”

    像是想起什么,棠儿又道:“林铮,一定要大小姐吗?我呢,你看我行不行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应该也行,不过最好是大小姐,原因嘛,日后再告诉你。”林铮眨着眼睛说道。

    听他这么回答,棠儿脸上显然有些失落,努了努嘴,便不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林铮望着傅若兰的背影想了一会,突然微微向前凑上去,压低嗓子道:“大小姐,你若是信我,帮我这个小忙,我帮你除去江中所有的鳄鱼……”

    他知道因为江边田地之事,傅若兰已经被鳄鱼烦扰好几天了,也正因为如此,今日张公子一说有除鳄的法子,她便眼巴巴地跟来了,否则张公子与她以前连面都没见过,又怎么能请得动她。

    除鳄这件事,目前对傅若兰来说,绝对是头等大事,张公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。他一方面为了挽回自己的声望,另一方面为了接近傅若兰,这个切入点倒是选得极好,可惜了,索套的法子可行性低了点,刚才若不是林铮解围,今日便又丢了一回脸。

    听到最后几个字,傅若兰的肩头果然微微颤了颤,忍不住回头望着林铮,心里寻思个不停。

    ……这个林铮,到底是什么来头呢?

    那日她只是无意中发了善心,救下路边一个路人罢了,但这个林铮却好像不是个普通人,一入府就破了神秘的库房失窃案,解决了小狗崽没奶吃的问题,还想出用锣声吓退鳄鱼的法子――这几日以来,林铮的这些事情,棠儿都绘声绘色地告诉过她了,连那位向来古板的刘管事,居然也对林铮青眼有加,言辞间对林铮也有些推崇。

    最让她好奇的,便是刚发现他时,从他身上找到的那一面奇怪的金蛇符牌,现在想想,那面金蛇符牌似乎有些特别的含义……

    蚂蚁,狗,鳄鱼,还有那面奇怪的蛇牌,为什么此人跟这么多动物有关?

    “那你说吧,你要我做些什么?”傅若兰语气还是冷冷的,但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,我的法子,要想除鳄,必要有饵料……”

    傅若兰眉头一蹙。

    “饵料?什么饵料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就是饵料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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