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儿着急地看了林铮一眼,这才转首板下脸来冲武大奎道:“武护院,林铮是大小姐救回府上的,大小姐还未发话,你怎的敢擅作主张赶他出府?”

    武大奎见她为林铮求情,心里更加气愤,他脸颊抽了抽,恶声道:“大小姐只怕短期内不会回府。听棠儿姑娘的口气,难道大小姐一日不回,这小子便要在府上一直白吃白喝地住下去吗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棠儿一时语塞,这个武大奎,强词夺理的本事,倒也不是盖的。

    林铮白了武大奎一眼,冷笑道:“武护院,我林铮可没白吃白喝,你忘了,昨日我还帮着府上,寻回了好些银子。若不是我,某些人只怕再找上一百年,也找不着那些赃银呢!”

    武大奎被他说到痛处,咬着牙想了想,恼道:“那些银器原本精致无比,现如今却已变为废银一堆,虽被你寻回来,却是值不了几个钱了。再说了,你小子这些时日,吃药看病也花去府上不少铜钱,便算是两相抵消了。府上自然再没理由继续养着个废物!”

    林铮被他说得火起,怒道:“你奶奶个熊的,你骂谁是废物?我看你才是废物,若不是我,只怕你们现在还被那些蚂蚁耍得团团转!说我是废物,你好意思吗?”

    棠儿也急道:“武护院,若不是林铮,只怕以后还得丢不少银器。林铮帮你们破了窃案,你们这才能有的放矢,防患于未然。若非如此,以后丢的银器只怕还海了去了。便是冲着这一点,也没有理由急着赶林铮走。”

    武大奎皮笑肉不笑道:“他要不要走人,这就不是我武大奎可以左右的了。大小姐不在府上,这一切,只怕还得由老夫人来定夺。”

    “姓武的,你这明摆着是公报私仇,只怕老夫人那边,我林铮早被你说得一无是处了吧?”

    武大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,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,嘴上却是没有说话,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过了半晌,武大奎这才一脸得意,慢腾腾地道:“林铮,依我看,你还是出府去帮帮你那些好兄弟吧,可别一条乳狗都寻不着,那便不是你一个废物,到时候可真是一群废物了。也不怕告诉你,我们已经寻到一条乳狗了,现在那些狗崽子们,只怕已经喝上奶了。”

    一听说小狗们有奶喝了,棠儿脸露喜色,像是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林铮却大有深意地问道:“哦?是吗?对了武护院,冒昧问一句,你养过狗吗?”

    “狗?咱们府上也有两条看家狗,这种事下人们去做便是,用不着我亲自动手。怎么,难道你怀疑我连给狗喂奶都不会?”

    “哼,虽是小事,只怕也没你说的这般轻巧。”林铮轻笑道,“算了,这种事我也懒得管,恭喜武护院又立下大功一件。棠儿姑娘,我们还是继续吧,武护院――你要在这边偷听我们二人那什么吗?”

    这个林铮,说话真是没羞没臊,棠儿被他说得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,之前不是说什么……学术探讨吗,怎的现在又被他说得如此不堪?

    武大奎却是扫了他们两人一眼,摇头叹气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棠儿急了,正想解释几句,忽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冲进院中,大声叫道:“武老大,你果然在这呢,不好啦,不好啦!”

    林铮一看,来人是武大奎手下一名护院,左脸上一道长长刀疤,从耳根直到嘴角,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,怪有些吓人的。

    好像叫什么……卢疤子?

    见他一副惊慌神色,武大奎大声喝道:“卢疤子,咋了,有话慢慢说!”

    卢疤子一路急奔过来,擦了把汗,喘了一大口气,这才道:“武老大,从李护院那接回来的那条乳狗,好像有些毛病!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方才还为之得意洋洋的武大奎大叫一声,身形已经闪出,卢疤子连忙跟上。

    棠儿望着两人的背影,搓了搓小手,脸露忧色,嘴里喃喃道:“小狗狗们也不知道喝上奶没有……林铮,我也想去看看,你去吗?”

    林铮笑道:“棠儿姑娘,我最喜欢看恶人吃瘪了,每次看心情都会变得无比美好,尤其是咱们这位武护院,那表情,那神态,份量足得很,简直童叟无欺。……走吧,我也跟去瞧瞧!”

    棠儿听罢吐了吐尖尖的舌头,这算是哪门子奇葩爱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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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穿过几个月洞,走过几条长廊,拐了几个弯,林铮与棠儿转入傅府马厩旁的一个院落里。

    这个院落不大,院里四周种着红红绿绿的各种花草,高大的树木却没种几棵。据说这是老夫人特别嘱咐的,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,院落里阳光更足。

    边上有一方六角小亭,亭前一片空地,老夫人平日里最喜欢带着狗儿到此处来晒晒日头,修剪一下花花草草什么的。

    人悠狗闲,花香怡人,倒也是美景乐事,只是今日院中却是另一番场景。

    亭子正中,一条黑中带白的母狗卧趴在地上,目光温柔,无比怜爱地注视着腹下的三只小狗狗。

    那三只小狗身上长着稀稀疏疏的细毛,毛色白中带些微黄,毛质有些粘,又像是有些湿,腻在身上,一团一团的,像是打了结。因为毛发稀疏,身上多处粉色皮肉都暴露在空气中。

    小狗的鼻头和嘴唇俱都是一片粉色,眼睛还闭着,双耳也是软趴趴地粘在头上,嘴巴凑到母狗奶|头前,拼命地吮着。

    林铮对动物熟悉得很,只需远远一瞧,便知这是三只新生还未开眼的小狗崽。

    边上一只小黄狗倒是大一些,有几个月的样子,脖子上套着狗圈,见小狗们在吃奶,拼了命地想冲上去分一杯羹,却被一名丫鬟死死拉住。

    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正拄着拐杖,弓着身子微蹲在母狗旁边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使劲吮奶的小狗,盯了许久,却是摇了摇头,脸上的皱纹似是更多了。

    武大奎进到院中便直奔亭中,嘴里问道:“老夫人,这乳狗有什么毛病?”

    林铮跟着棠儿,也走到亭中来,站在边上候着。

    老夫人见来了人,微一叹气,冲三人招手道:“来来来,你们来得正好。老身年纪大了,难免老眼昏花,瞧不真切。你们几个后生眼神好,快来帮老身瞧瞧,这些小狗崽子可真吮着奶水了?”

    武大奎、林铮和棠儿三人听她问得奇怪,便都上前蹲下身子细细观察起来。

    只见那三只小狗狗吮了许久,似是并没有吮到奶汁,吮一会便换一只奶|头,换着吮了一会,便又弃了,重新吮先前那只。如此反复,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叫声,似乎是在抗议什么。

    眼前景像好生诡异,武大奎和棠儿都瞧得有些奇怪,林铮却是心里有数,他轻笑一声道:“老夫人,依我看,还是趁早再寻一条乳狗吧,这条乳狗再怎么吸,只怕也没什么奶水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还未说话,武大奎却已是叫了起来:“荒唐!乳狗岂是那么容易寻得的。武某好不容易寻着一条,就凭你小子一句话,便得换了?”

    林铮笑道:“武护院,你想立头功的心情,我也深深理解。只是再怎样,你也不能弄一条假的乳狗来糊弄老夫人啊。”

    武大奎嗤笑一声道:“小子,你莫要血口喷人,狗便是狗,怎的还能有假?这条乳狗可是我特地托人从王县令府上借来的,我先前已经查看过,确有奶汁分泌。你小子想诬蔑我,也要寻个实在点的借口!……哼,假狗!”

    老夫人忽然问道:“小郎君,你叫什么名字?老身怎么瞧着你面生得紧啊,你是新来的家丁吗?”

    “老夫人,他叫林铮……”棠儿应道。

    老夫人哦了一声道:“林铮,你方才说什么真狗假狗,老身听得糊涂,可有什么说头?”

    “回老夫人,我没说假狗,我说的是――假的乳狗。这条母狗依我看来,近期内只怕并未生育过。至于武护院所说奶汁云云,应该只是假孕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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