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、萍水相逢天涯客
老船夫定神看了看，面色紧张起来：“应该是。”
我急声道：“那我们划过去看看吧。”
老船夫却有些犹豫，我见他不动，有些疑惑，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顾虑，这是客船，里面满舱的客人，这样贸贸然的去救上一个人，先不说客人是否赞同，若是那人已经死了，救上来便是一船的晦气，糟蹋了生意。
我轻轻攒拳，放低了声音好声对他道：“元爷爷，您心地好，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，船舱里放着帘子，现在无风无浪的，我们稍微移了道里边自然也不会注意，我们行近了悄悄，若是那人死了，我们便作罢，若是活着，我们便救上来，船舱那边我自有主意。”
见他还有迟疑，我一时急了，只得勉强压着性子，娓娓道：“爷爷，您既然把我当孙女，就请您信一信我，我也是把您当爷爷看，自然不会想着耽误您生意，若真有了差池，这一船舱客人的钱，我双倍付给您。”
“这是哪里的话，”老船夫嗔怪的瞪我一眼，叹气道，“也罢，你这样好的心肠，我若真能有这样的孙女，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，就当积个阴德罢。”
老船夫本也不是硬心肠的人，便招呼了哑儿，两人将船行至那人泊浮处停下，我奋力将他拉近了，探上他的脉搏，虽然微弱，却仍能感受得到。
我欣喜的对老船夫道：“还活着！”
而后扬声朝船舱内惊叫道：“来人啊，救命啊！救救我表哥！”
老船夫微一愣神，很快明白过来，有些无奈的摇头对我悄声道：“倒是个鬼灵精的丫头。”
我朝他吐吐舌。
船舱内立刻便有两人闻声出来，我们一并做力，将那人从水里拖了上来。
他在水里待的太久，脸色已经被浸泡得发白，嘴唇乌zi。
老船夫行船已久，见状忙双手做叠，将他胸腔的水挤压出去，又做了些急救的法子，最后取来一壶烈酒给他灌下，如此一番折腾，那人终于有了动静，起先只是微微咳嗽两声，而后剧烈咳嗽起来，我忙扶着他上身坐起，替他顺着后背，一面哭腔道：“表哥，谁人害得你如此地步啊？”
那人似是听见了我的话，眉目轻动，缓缓睁开眼睛，我顿时惊愕，那双眸子潋滟无双，竟是通透如zi玉一般的zi眸。
周边的人亦是吃惊，我忙反应过来趴在他身上作势痛哭出声喊道：“表哥啊，你命苦啊，出生时候因为眸色不同便被家人嫌弃欺凌，如今又造人如此迫害，究竟何人这般歹毒啊！表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，你我自小便有婚约，你若走了，我可怎么办呢？”
我编的兴起，随口便将往日听戏的戏本搬来了，这一下顺口便已经说完，我见时态已经如此，只好顺势继续哭了下去。
好在那人虚弱，除了微微诧异的睁着一双zi眸望着我外，再无它法。
船舱里听见了响动，早便掀开了帘子，一舱人见我哭的如此伤心，皆信以为真，有好心的妇人递上手帕，劝慰我道：“姑娘别伤心，你表哥如今已经睁开了眼，想必也无大事了，就扶他进内舱换身干净衣服罢。”
我知她说的在理，却一时找不到可以换的衣裳，那妇人旁边的青衣男子道：“我倒是带了些衣服，若不嫌弃，就先拿一套去与你表哥换上。”
我忙感激道：“多谢这位公子。”
而后几人缠着我那位‘表哥’进了内舱，我央求了那位青衣男子替他将衣服换上，如此一番，才算打点妥当。
我进去时，他正躺在床上，一双zi眸睁着望着上方，不知想些什么。
我走近了，也不多看他，四处环顾了一番，这内舱倒是东西齐全，连火灶台一并齐全，想来那老船夫便真是把这船当家一般了。
我寻了老姜，坐在灶台边熬了姜汤，第一次熬这个，但姜汤毕竟容易，熬出来倒还像模像样，端去床沿边放下，又扶了那人起来，问他：“可能自己喝这姜汤？”
他闭眼轻摇了摇头，我叹了口气，将他扶好靠着床头，端来姜汤认命道：“来，表哥，我喂你。”
他zi眸里染上笑意，却仍是无力开口说话，只顺着我递到口边的勺子，一勺勺将那姜汤喝完。
我细心替他擦拭了嘴角，低声道：“你现在无力说话，就听我说罢，我与你非亲非故，救你上来也不需要你多报答，自然也不求你什么，为了将你留在这里，也为了元爷爷的生意，我谎称你是我表哥，等过些时候你恢复了气力，旁的人问起，你便这么说便是了，嗯…名字我先替你取了，就叫…”我转了转眼睛，忽而有了主意，“多亏我一番表演跟元爷爷的酒救了你，就叫言玖好了，我便叫你阿玖如何？”
他轻轻点了点头，极为虚弱的出声：“名字而已，你随意便是。”
话音未落，便剧烈咳嗽起来。
我慌忙替他拍着后背顺气。
“你现在虚弱得紧，莫要说话。”
好一会儿，他平复了气息，朝着我缓一点头，示意我莫要多担忧，他已无大碍。
我扯了一抹笑意，眉间微皱着，心下却仍是放心不下。
他虚弱成这般模样，这船上莫说药膳，连些补身子的食物都没有，我既将他救了上来，能保住他这条命无恙吗……
眉心忽然一凉，我回神，却见眼前人伸手来轻轻抚平我眉间的褶皱。
他声音疏离，透着一股苍白无力，与我道：“命数天定，我该有此劫，你我萍水相逢，你不必为我心忧。”
我愣了愣，释怀朝他一笑：“你能如此想也是极好。”
方才救他上来心里着急未曾仔细看他，如今得了空细看，忍不住心底里赞叹，倒真是生的好模样，面容本就俊美，加上一双zi眸，更添几分倾世的魅惑，这般好看，死了倒是可惜。
又坐了会儿，发觉我在这里他便睁眼望着，于是起身道：“阿玖，你好生休息会儿，我就在外边，有事叫我便成。”
他缓一点头，算是应了。
话虽如此说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，隔些时候便进内舱瞧瞧他。
舱内其他人见我如此，只道是少女痴心照顾情郎，都抿嘴笑了。
年纪略长的妇人拿我打趣道：“我年轻时对我丈夫都比不上姑娘如此悉心照顾，日后必定是恩爱眷侣。”
我佯装羞怯，去了船头，伴那老船夫行船，身后一室的调笑声只作充耳不闻。
老船夫定神看了看，面色紧张起来：“应该是。”
我急声道：“那我们划过去看看吧。”
老船夫却有些犹豫，我见他不动，有些疑惑，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顾虑，这是客船，里面满舱的客人，这样贸贸然的去救上一个人，先不说客人是否赞同，若是那人已经死了，救上来便是一船的晦气，糟蹋了生意。
我轻轻攒拳，放低了声音好声对他道：“元爷爷，您心地好，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，船舱里放着帘子，现在无风无浪的，我们稍微移了道里边自然也不会注意，我们行近了悄悄，若是那人死了，我们便作罢，若是活着，我们便救上来，船舱那边我自有主意。”
见他还有迟疑，我一时急了，只得勉强压着性子，娓娓道：“爷爷，您既然把我当孙女，就请您信一信我，我也是把您当爷爷看，自然不会想着耽误您生意，若真有了差池，这一船舱客人的钱，我双倍付给您。”
“这是哪里的话，”老船夫嗔怪的瞪我一眼，叹气道，“也罢，你这样好的心肠，我若真能有这样的孙女，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，就当积个阴德罢。”
老船夫本也不是硬心肠的人，便招呼了哑儿，两人将船行至那人泊浮处停下，我奋力将他拉近了，探上他的脉搏，虽然微弱，却仍能感受得到。
我欣喜的对老船夫道：“还活着！”
而后扬声朝船舱内惊叫道：“来人啊，救命啊！救救我表哥！”
老船夫微一愣神，很快明白过来，有些无奈的摇头对我悄声道：“倒是个鬼灵精的丫头。”
我朝他吐吐舌。
船舱内立刻便有两人闻声出来，我们一并做力，将那人从水里拖了上来。
他在水里待的太久，脸色已经被浸泡得发白，嘴唇乌zi。
老船夫行船已久，见状忙双手做叠，将他胸腔的水挤压出去，又做了些急救的法子，最后取来一壶烈酒给他灌下，如此一番折腾，那人终于有了动静，起先只是微微咳嗽两声，而后剧烈咳嗽起来，我忙扶着他上身坐起，替他顺着后背，一面哭腔道：“表哥，谁人害得你如此地步啊？”
那人似是听见了我的话，眉目轻动，缓缓睁开眼睛，我顿时惊愕，那双眸子潋滟无双，竟是通透如zi玉一般的zi眸。
周边的人亦是吃惊，我忙反应过来趴在他身上作势痛哭出声喊道：“表哥啊，你命苦啊，出生时候因为眸色不同便被家人嫌弃欺凌，如今又造人如此迫害，究竟何人这般歹毒啊！表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，你我自小便有婚约，你若走了，我可怎么办呢？”
我编的兴起，随口便将往日听戏的戏本搬来了，这一下顺口便已经说完，我见时态已经如此，只好顺势继续哭了下去。
好在那人虚弱，除了微微诧异的睁着一双zi眸望着我外，再无它法。
船舱里听见了响动，早便掀开了帘子，一舱人见我哭的如此伤心，皆信以为真，有好心的妇人递上手帕，劝慰我道：“姑娘别伤心，你表哥如今已经睁开了眼，想必也无大事了，就扶他进内舱换身干净衣服罢。”
我知她说的在理，却一时找不到可以换的衣裳，那妇人旁边的青衣男子道：“我倒是带了些衣服，若不嫌弃，就先拿一套去与你表哥换上。”
我忙感激道：“多谢这位公子。”
而后几人缠着我那位‘表哥’进了内舱，我央求了那位青衣男子替他将衣服换上，如此一番，才算打点妥当。
我进去时，他正躺在床上，一双zi眸睁着望着上方，不知想些什么。
我走近了，也不多看他，四处环顾了一番，这内舱倒是东西齐全，连火灶台一并齐全，想来那老船夫便真是把这船当家一般了。
我寻了老姜，坐在灶台边熬了姜汤，第一次熬这个，但姜汤毕竟容易，熬出来倒还像模像样，端去床沿边放下，又扶了那人起来，问他：“可能自己喝这姜汤？”
他闭眼轻摇了摇头，我叹了口气，将他扶好靠着床头，端来姜汤认命道：“来，表哥，我喂你。”
他zi眸里染上笑意，却仍是无力开口说话，只顺着我递到口边的勺子，一勺勺将那姜汤喝完。
我细心替他擦拭了嘴角，低声道：“你现在无力说话，就听我说罢，我与你非亲非故，救你上来也不需要你多报答，自然也不求你什么，为了将你留在这里，也为了元爷爷的生意，我谎称你是我表哥，等过些时候你恢复了气力，旁的人问起，你便这么说便是了，嗯…名字我先替你取了，就叫…”我转了转眼睛，忽而有了主意，“多亏我一番表演跟元爷爷的酒救了你，就叫言玖好了，我便叫你阿玖如何？”
他轻轻点了点头，极为虚弱的出声：“名字而已，你随意便是。”
话音未落，便剧烈咳嗽起来。
我慌忙替他拍着后背顺气。
“你现在虚弱得紧，莫要说话。”
好一会儿，他平复了气息，朝着我缓一点头，示意我莫要多担忧，他已无大碍。
我扯了一抹笑意，眉间微皱着，心下却仍是放心不下。
他虚弱成这般模样，这船上莫说药膳，连些补身子的食物都没有，我既将他救了上来，能保住他这条命无恙吗……
眉心忽然一凉，我回神，却见眼前人伸手来轻轻抚平我眉间的褶皱。
他声音疏离，透着一股苍白无力，与我道：“命数天定，我该有此劫，你我萍水相逢，你不必为我心忧。”
我愣了愣，释怀朝他一笑：“你能如此想也是极好。”
方才救他上来心里着急未曾仔细看他，如今得了空细看，忍不住心底里赞叹，倒真是生的好模样，面容本就俊美，加上一双zi眸，更添几分倾世的魅惑，这般好看，死了倒是可惜。
又坐了会儿，发觉我在这里他便睁眼望着，于是起身道：“阿玖，你好生休息会儿，我就在外边，有事叫我便成。”
他缓一点头，算是应了。
话虽如此说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，隔些时候便进内舱瞧瞧他。
舱内其他人见我如此，只道是少女痴心照顾情郎，都抿嘴笑了。
年纪略长的妇人拿我打趣道：“我年轻时对我丈夫都比不上姑娘如此悉心照顾，日后必定是恩爱眷侣。”
我佯装羞怯，去了船头，伴那老船夫行船，身后一室的调笑声只作充耳不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