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了风火轮一样疾步走出好长一段距离,直到走不动了,确定杨律没有追上来,林岫安才慢慢停下来,累得气喘吁吁。

    反观被她一路拽着走的宋谨翊,不知是不是他更高,腿也比她长的缘故,竟然脸不红,心不跳,气不喘。

    她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拽着他的袖子,烫到一般连忙松开,“啊,抱歉,我……”

    宋谨翊安慰一笑,“无事。”

    林岫安猛地想到,“世兄,我没有碰到你的手伤吧?”

    宋谨翊怔了怔,方意识到她说的手伤是什么,模棱两可地说:“我没关系……”

    三个月了,那什么劳什子的烧伤早都好了,他用的又都是些上品膏药,现在只留下一个疤痕,相信再过几个月就能完全消退。

    但这话当然不能照实了说。

    林岫安一听,当即歉然懊恼道:“啊,都是我的错,我真鲁莽!世兄,你的手没被我弄疼吧?”

    “不必抱歉,世妹方才也是情势所迫。”

    林岫安真想揭开他的袖子来看看,但又觉得如此不妥,只得问道:“不知上次给世兄的珍珠膏可有效用?世兄觉得好用吗?”

    宋谨翊道:“很好用,抹上去就不怎么疼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林岫安一听,顿时眉开眼笑,宋谨翊看着她开心,也忍不住微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伤得肯定很重,我原想着再给你制一瓶送过去,但想到你考试要紧,故不忍打扰你。还担心你的手伤会不会耽误你考试写字呢……”

    宋谨翊听得心头一动,“你担心我?”

    林岫安闻言莫名红了脸,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暧昧了,连忙摆手:“不是,呃,就是觉得写字挺难的……如果人受了伤……”

    她语无伦次,急得前言不搭后语,越说越乱,模样可爱极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,世兄你也帮助过我,我自然不能没心没肺……可你不要误会呀!我我我……”

    宋谨翊难忍笑意,“知道了,我不误会。”

    他生得极好,笑起来极英俊,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。以前她对他有偏见,无端还有些畏惧的心理。可后来才发现其实他人很好,根本不是她以前误会的那样。

    如此,才有了胆子和心思仔细看他。他笑起来时,那双丹凤眼会微眯起来,眼尾上挑,为他清俊的长相更增几分多情的韵味。嘴角还有若隐若现的梨涡,让人多了几分与他亲近之感,很容易就会沉溺在他的笑容之中。

    她不自觉地看入了神,忽然觉得他这样笑起来……有点儿像她在画册里看见的狐仙?

    三分狡猾,三分清贵,还有几分勾魂摄魄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他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瞧。

    林岫安连忙移开视线,“唔,唔,没什么……”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有些失礼,不由暗暗自我检讨。

    “世妹给的珍珠膏很有效,比太医给的药膏还好。”宋谨翊说,为了哄佳人开心,谎话信手拈来,面不改色。

    林岫安果然一下子雀跃起来,“真的吗?”

    宋谨翊笑着点头,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房里还有呢!之前就已经制好的,等会儿我去给你拿!”

    宋谨翊应允:“好。”

    忽而又问:“对了,你的婢女呢?怎么没见跟着你?”

    林岫安道:“我的耳坠掉了,就吩咐她们回去找,因为我得赶紧……”

    她话说到这儿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去干什么的,瞬间急得差点儿跳起来,“完了我忘了!嵘哥儿抓周还等着我把澄心堂纸送过去呢!世兄见谅,我得赶紧去了,前面直走就是花厅,你后面跟上来啊!”

    说完她就火急火燎地跑走了。

    还是不该冒冒失失的“小马虎”本色。宋谨翊失笑摇头。

    林岫安赶回花厅时,抓周礼已经开始了,也就是说用不上她拿来的澄心堂纸了,她也不觉得自己冤枉白跑一趟。把纸交给杨氏身边的仆妇,自己两手空空地悠闲观礼。

    老温裕侯扶着老仆的手,难得从鳏居的津远山房出来见客,安然坐在上座。花厅里围着许多前来观礼的宾客们,早都坐不下了,显得有些拥挤。

    宋谨翊迟了林岫安几步才走进花厅,站在离宋兴涛不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宋兴涛见他才来,皱眉低声问:“你去哪儿了?怎么才过来?”

    宋谨翊说:“出恭。”

    宋兴涛就不好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抓周的东西摆满了一整张书案,嵘哥儿穿着喜庆的福娃抱锦鲤赤红夹袄,胸前挂着赤金项圈和长命锁,脚上是一双小小的虎头鞋。

    杨氏在书案边看护着他,柔声对他说:“嵘哥儿乖,去把你喜欢的东西拿来给娘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嵘哥儿咿咿呀呀地,也不知听懂没有,在桌案上爬来爬去。

    林岫安和林岫仪站在一起,江煜不放心怀有身孕的妻子,生怕她被人挤着了,就在林岫仪近旁小心维护着,心思根本不在观礼上。

    林岫安见状,捂嘴窃笑。

    嵘哥儿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圆眼睛,好奇地左看看,右看看,忽然抓起了一支狼毫笔,看了看,“啪——”又扔回桌面上;忽又抓起一把白玉小算盘,举起来,嘴里呜哩哇啦地不知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众人都觉得他可爱,可是算盘象征商贾,堂堂侯府嫡子以后不要爵位,想去追求陶朱之道吗?这个寓意可不好。众人便都未作声,依然静静看着。

    果然,嵘哥儿又把算盘“啪”地扔了,抓起另一边的一把木制短剑,竟然回头去看林振悟,像是要把木剑送给他爹的意思。

    有人连忙凑趣道:“哎哟,原来嵘哥儿是要承继温裕侯府的荣耀,舞刀弄剑,为国尽忠呢!”

    这个寓意就很不错了。林振悟慈爱地笑着上前,接过嵘哥儿递过来的短剑,亲亲儿子的额头,道:“谢谢嵘哥儿。”

    嵘哥儿大概是看见过父亲晨练习武,练习长剑,所以看到木剑才想拿给父亲。

    嵘哥儿咧开嘴,笑得开心极了。

    周岁礼毕,宾客们或听戏喝茶的,还有游园聊天的,还有女眷凑桌打叶子牌。

    林岫安惦记着给宋谨翊拿珍珠膏,回自己房间取了玉瓶出来,却四处都没寻到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林岫仪见她四处张望,过来问她:“怎么了?找什么呢?”

    林岫安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玉瓶,背到身后,“没,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林岫仪狐疑地看着她,正要问她手里藏什么了,杨氏在不远处叫了林岫仪一声,说她婆婆郑国公夫人要打叶子牌,让她过去帮着看看。林岫仪这才不得不放过她,应声而去。

    林岫安松了一口气,手心里都吓出了一层汗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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